陽星

【草莓橘】大善人福葛先生

有原創角色(佔大部分劇情),有五部結局雷。雖然寫草莓橘但橘沒出場。是刀子(毫無疑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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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起【熱情】的首領,唐.喬巴拿,那可真是既有威信又受人愛戴的傳奇人物。金髮在陽光下閃耀,俊美無暇一如天神。若是他在街頭走過,整個納不勒斯的少女都會臉紅。


但在流浪兒利亞姆眼中,熱情裡最了不起的人是組織的【法律顧問】-潘納科達.福葛,當地的老太太們私下管他叫【大善人福葛先生】。幾個月前利亞姆從虐待他的親戚家逃出來,試著靠偷竊觀光客錢包、跟餐廳討剩菜維生,被其他年紀更大的不良少年聯手揍了一頓。


利亞姆只有十歲,但打起架來帶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。又撕又踹又咬,裹著髒兮兮的破外套活像一只掉毛的野狗。就在不良少年們手臂上的齒印還在淌血,七手八腳把他按在地上踹的時候,一個威嚴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背後。


「你們在做甚麼?打架我不管,但你們不該欺負小孩子。」


從利亞姆暈眩的視線中看去,一名金髮男人背著夕陽走進小巷,皮鞋敲擊著石板路,一身開了洞的西裝卻顯得威嚴又神秘。不良少年們慌張的逃跑了,留下額頭淌著血的利亞姆趴在地上。


「能站起來嗎?」利亞姆倔強的扶著牆慢慢爬起來,用袖子擦掉鼻血,他不敢讓男人攙扶,深怕身上的污血跟泥巴染到對方的西裝上。對方也不生氣,只是伸出手,等著他。


「餓了?」利亞姆立刻搖頭,但他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。他脹紅了臉,等著男人的嘲笑,但對方卻露出有點懷念又恍惚的神情。


「我請你吃義大利麵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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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之後,利亞姆才知道男人是「熱情」的幹部。在街頭少年的耳語中,那個黑手黨的一切都帶著神祕的浪漫色彩。他們阻止毒品在地盤上流通、他們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、他們用信任跟力量維持社區的秩序,他們是這個無法地帶唯一的正義跟希望。


「福葛先生!」利亞姆從小巷子鑽出來,對著金髮男人咧嘴笑,臉上還有個黑眼圈。


「利亞姆?你又怎麼了?」福葛皺起眉頭,這個流浪兒依舊不肯回親戚家,他親戚也不想再收留這個麻煩小子。


「我剛剛打贏了十號公寓那群人!」他不在乎的甩開眼前的頭髮。「我想為你們做事!我可以跑腿!也可以安靜地潛入!我可以躲在人群裡等敵人接近給他一刀!」


「閉嘴!」福葛怒喝,嚇得利亞姆向後縮。黑手黨幹部在他面前一向很和善,幾次偷看到他跟其他大人說話也都是認真或冷淡,他從未看見對方這麼憤怒。


「我不知道你從哪部電影得到的傳言或幻想,黑手黨的生活可跟你想像的不一樣!我們也沒有沒用到需要小孩子的地步!我絕不會讓你來!」


經常有人對利亞姆大吼,當他偷了麵包、早一步搶到好位置,甚至只是走在路上,都有人對她大吼、推他揍他。他的母親也常常對他大吼,但利亞姆好想念她。但福葛先生的憤怒不一樣,那不像在罵他,那怒氣突如其來,像隔空指責某個他不知道的人,利亞姆只是恰好在這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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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利亞姆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固執。他不再提起這件事,只是依舊日復一日在街上閒晃。打架越來越厲害,對街道上的事和熱情也懂得更多。他知道福葛先生還在關注自己,每次見到他就要他回去上學。


「你又翹課了。」


「又沒差,學校教的東西也沒用。不畢業也無所謂。」


「他也這樣說,但想回去上課時...」


對話突然陷入尷尬的沉默,福葛先生有時會不經意提到某個「他」然後停頓許久。利亞姆是個聰明孩子,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追問。但從僅有的線索,他覺得那應該是個擅長打架、不擅長學習的人,是潘納科達先生的朋友嗎?是已經不在的人嗎?黑手黨的生活確實危險,利亞姆覺得那個神祕的【他】應該是死於某次與敵對組織的戰鬥,轟轟烈烈地死去,受到眾人哀悼。


「16*55是多少?」


「唉?」對突然的問題感到混亂,利亞姆蹲在地上算了很久。


「880?」他沒甚麼自信的回答,但也不想讓福葛先生失望。


「答對了,你數學還不錯。」男人說著摸了摸他的頭。不知道為什麼,雖然是在稱讚,利亞姆卻覺得對方有點失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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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亞姆一直沒有放棄加入熱情,為福葛先生工作。在十四歲的時候,他的機會來了。


那起先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在碼頭上搬貨、跑腿傳話賺點零錢。之後從耳語、謠言、親戚的鄰居的孩子的同學等等無從追查的源頭,街道上逐漸染上不安的氣息。


有外地黑手黨將觸角伸進熱情的地盤。街上巡邏的人多了幾倍,深夜頻繁傳出槍響。報紙沒有報導那些無名死者死狀有多麼離奇,也不會有人知道街頭少年們去了哪裡。


福葛當時已經很久沒見到利亞姆了,他忙得幾乎無法闔眼,許久沒有上街閒晃。


敵對組織也有許多替身使者,米斯達親自出馬調查對方的首領跟【箭】的下落。所有的情報、戰鬥訊息、武力跟滲透的情況都回傳到他手邊。當他叫下一個人進來報告時,根本沒仔細看對方。


「福葛先生!」少年清脆又激動的嗓音讓福葛愣愣地抬起頭。


「我找到他們的根據地了!而且我現在也擁有超能力了!這叫甚麼...對了!替身!我幫上忙了!請讓我加入吧!我甚麼都能做!」


潘納科達.福葛幾乎沒聽清他在說甚麼,雙眼充血、臉上卻一片慘白。眼前少年興奮的模樣和記憶裡的人影重合。是了,是他讓那個孩子去挑戰試煉。是他不顧布加拉提的阻止希望那個孩子能加入他們、希望他們能成為同伴,也是他拋棄了對方。沒能阻止、沒能一同前進,連他們的葬禮也不敢參加,只能躲在酒吧一角,點上四杯酒。


利亞姆激動又驕傲地看著福葛起身,他會說我做的好嗎?會拍拍我的肩承認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嗎?


拳頭砸中臉的瞬間,利亞姆依舊沒反應過來。


他瞪著天花板,還有福葛扭曲放大的慘白臉孔。


一拳又一拳,痛覺這才遲遲發作。福葛先生在揍他,這個事實比疼痛更讓利亞姆年輕的心痛苦,窒息、眼前一片腥紅。


「您冷靜點!」混亂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視線的角落有個詭異的人形浮現。


「為什麼!都叫你不准來了!你的腦子裡裝的是果醬嗎!這根本不是你該管的事!給我回去念書!混帳!為什麼!為什麼你要去!為什麼!」福葛嘶吼著,一拳又一拳的重擊,沒有人敢上前阻止他。


「納蘭加...」


溫熱的液體淌過利亞姆的臉頰,那一定只是他流出的血液,一定是這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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