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星

【茸米】時間錯位症

#第一届那不勒斯金长椅电影节#

——7月7号至八月七号文画接力活动

上一棒 @禾希女良 《怦然心动》，下一棒@電 玩 蘿 莉 《007皇家赌场》

比起其他神仙太太我過於短小，最後不管結構只寫了想寫的場景

主題是「時間旅人之妻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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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慢性時間錯位症】患者圍繞著屬於自己的時間線，隨時隨地都會消失或出現。患者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能力，每次穿越都赤身裸體。 

1.

米斯達不認為穿越時空是一種病。這當然給他的生活帶來一些小困擾，但也把最美好的命運送到他面前。

「給你們介紹一下，這是喬魯諾。喬魯諾?」

布加拉提帶新人進來的時候，米斯達正嚼著草莓蛋糕，鮮奶油沾到他的嘴邊，臉頰鼓起。他漫不經心的把眼神掃過去，卻發現新人緊盯著他。桌邊四個人，對方的視線卻只停在他身上。

納蘭加跟福葛停止打鬧、阿帕基摘下了耳機，每個人都看著布加拉提帶來的新人。金髮少年卻愣在原地，眼裡卻只有米斯達，眼神專注、閃閃發亮、滿是驚喜，嘴唇無聲的動了一下。

「喬魯諾?怎麼了嗎?」直到布加拉提再次詢問，喬魯諾才移開視線，大方地打招呼，剛剛幾秒的激動彷彿只是幻覺。但米斯達很清楚那不是幻覺，喬魯諾的視線不斷往他掃來。隱藏在冷靜底下的是幾乎可以刺痛皮膚的熱烈情緒。

米斯達把蛋糕吞了下去，他嘴角還沾著鮮奶油、臉頰上有前幾天戰鬥時留下的傷痕、雙腿大開坐在桌旁，只有裸露在外的小麥色腹肌讓他感到驕傲。他一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，但此刻的狀態也不是去搭訕時最好的選擇。所以說，喬魯諾有可能對他一見鍾情嗎?

喬魯諾大步走到桌邊。「午安，米斯達。」他語氣平靜，卻滿懷欣喜。

「我認識你嗎?」近距離看喬魯諾更漂亮了，米斯達想。少年睫毛搧動，醞釀著風暴，眼珠是映著朝陽的兩潭湖水。五官柔和，帶著少年的中性美和世故的自信。但米斯達看見喬魯諾的成熟是之後的事了，初見時他只覺得喬魯諾非常好看，而且努力掩蓋自己有多著迷於他，顯然不是很成功。

「你還不認識我，但我認識你很久了。」喬魯諾微笑，不是他對其他人擺出的營業用笑容，那是發自內心喜悅地微笑，雙眼發亮，嘴角一路上揚，臉頰染上淺粉。

好吧，好吧。米斯達了解這是怎麼回事了，喬魯諾知道他的秘密。

「你認識米斯達很久了?啊!你是遇到過其他時間的米斯達吧!」納蘭迦湊過頭來，盯著他們。

「米斯達，這小鬼不是才十五歲嗎?【你】做了甚麼?」阿帕基一種漫不經心的加入話題。

「少囉嗦!我還甚麼都沒有做啦!」米斯達有點慌亂，他搭訕過很多可愛的女孩子跟男孩子，但喬魯諾的金髮似乎自帶某種光輝，閃的他無法直視，心跳不已。

「還沒有?」福葛敏銳地抓住重點。被三人圍攻的米斯達慌亂的應對，布加拉提則坐下來點餐，用慈愛的眼神看著部下們玩鬧。

稍晚，其他人都先離開後，米斯達手撐著頭，斜靠在桌上盯著喬魯諾。喬魯諾大方的看回去，這讓他反而覺得有點熱，想閃躲對方的視線。

「我們是怎麼認識的?這樣說真奇怪，但我很少遇見來自我未來的人。」

「抱歉，但我想再遇到你很久了。我五歲的時候，你突然出現在我家閣樓...」喬魯諾重新藏好激動，用沉穩的聲音說起。


2.

在很長一段時間之中，那秘密是喬魯諾生活中唯一的光明與驚喜。讓他堅定地抓住命運，也讓他同時習慣等待與出擊。



冬天的閣樓冷嚇人，喬魯諾拉緊身上的舊外套，努力用毯子包住自己。他凍的手腳幾乎失去知覺，但這裡是家裡繼父唯一不會來的地方。待這這裡他可以不受打擾的看書，在晚餐前擁有一段時間的安靜。

就著昏暗的小燈泡，喬魯諾著迷的看關於企鵝生態的繪本。他想像自己在南極，在寒冷以外還有極光、有企鵝在彼此取暖、用肚子滑過冰面，或許他可以搭一棟雪屋，在屋子前面抱著企鵝釣魚。

「唉喲!」閣樓另一邊的雜物堆忽然傳來撞擊聲，有人狠狠地撞上木箱。

這裡怎麼會有人?喬魯諾安靜、謹慎的退後，試著不被發現。是小偷嗎?但閣樓並沒有窗戶，他已經在這裡待一小時了，怎麼會現在才察覺到?

「喬魯諾是你嗎?別怕!」木箱間探出一張臉，一張帥氣而友善的臉孔。男人有著小麥色的皮膚和漆黑的眼睛，對著喬魯諾綻開笑容。

「幫幫我好嗎?我好像卡住了。啊啾!」男人試圖從木箱縫隙間爬出來，揚起的灰塵害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，木頭和閣樓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，頭頂上斷腿的椅子搖搖欲墜。喬魯諾害怕繼父會帶著鞭子上來。

過了一陣子，整間屋子還是靜悄悄的。喬魯諾鬆一口氣，繼父可能出去買酒了。這才專注地打量出現在他家的陌生人。

喬魯諾再次受到衝擊。黑髮的男人全身上下一絲不掛，蹲在閣樓低矮的屋脊下抱怨著揉額頭。

「不用緊張喬魯諾，我是你的朋友。我猜你沒準備衣服?不然把毯子給我吧。我是蓋多.米斯達。」

已經退後到背抵著牆面的喬魯諾小心把毯子遞給對方。或許是因為眼前的男人雖然渾身上下都寫著大大的【可疑】，但他很親切地看著喬魯諾笑。接過毯子時還慎重地跟他握手，直視他說話。



熟悉的暈眩退去，米斯達發現他又來到了熟悉的閣樓。黑髮的小喬魯諾正警戒的盯著他，一副不認識的樣子。所以這就是第一次見面了，他想。一絲不掛、身上沾滿灰塵跟蜘蛛網，像變態一樣出現在小男孩面前，實在不適合跟男友第一次約會。不過他總是這樣出現，喬魯諾也從沒在意過。

五歲的男孩比同齡人更瘦小，陰沉而警戒，是隻不安的小獸，完全無法與日後閃耀的模樣連想在一起。米斯達撓撓頭，該死的這裡總是這麼冷!全裸穿越時空最討厭的地方就是沒有帽子，他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帽子，只好將就了。

「我猜你沒準備衣服?不然把毯子給我吧。」米斯達並不是特別喜歡小孩，但想到這孩子是喬魯諾，他就一陣心疼。恨不得抱起小喬魯諾就跑，扛在肩上帶去動物園。

喬魯諾安靜的把毯子遞給米斯達，他的疑問多到快撐破腦子，但習慣讓他保持沉默，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米斯達。

「我想你想知道我是哪裡來的吧?我能穿越時空，是來和你做朋友的。」米斯達耐著性子，在面對喬魯諾的同時盡可能把自己縮起來，這該死的毯子一點也不保暖。

喬魯諾依然保持距離，眼神卻亮了起來。「米斯達先生，我不確定穿越時空是不是真的。」也不相信會有人特意來跟我做朋友。

「等著瞧吧!我可以表演跟剛剛出現一樣憑空消失，而且我還會再來，給我準備一些衣服，還要有帽子。」

喬魯諾依然盯著他，似乎在看他甚麼時候消失，眼裡沒有米斯達熟悉的光彩，但比起剛才好些。就不能讓我更早遇到他嗎?米斯達挫敗的想。

「我給你表演個魔術吧!」米斯達撿起一顆銅釦擦了擦，彈向空中。喬魯諾覺得他應該是要讓他猜正反面，然後從他耳朵後面拿出來。

他看見扣子在空中以一種離奇的方式自行跳動，彷彿有看不見的小人拿它玩拋接球。米斯達把毯子角打結掛在身上，得意地看著喬魯諾，彷彿在說:「看吧!我告訴你我很厲害的。」

喬魯諾伸出手，扣子穩穩地落到他手心，而米斯達的身影逐漸模糊。兩秒後，面前只剩下落下的毯子。

喬魯諾沒有跟任何人說，誰也不會相信的，這經歷神奇的像一場夢。他從舊衣箱、櫃子深處、晒衣場上設法收集了一套衣服，還有頂帶著兩條辮子的毛線帽。他把衣服放在閣樓，整天都想著那個不可思議的人，說要做他的朋友。經常在半夜偷偷爬上閣樓，看衣服有沒有移動過。

一天、兩天，米斯達都沒有來。一個月過去了，這對五歲小孩來說差不多像半輩子那麼久，喬魯諾開始覺得那天的一切只是他的幻想。

一天夜裡，有人敲敲喬魯諾的窗戶。

半夢半醒的喬魯諾推開窗戶，米斯達站在窗外，跟初次見面時一樣赤裸。「你來了!」他壓低聲音驚呼，陌生的快樂充斥小小的胸膛。爬上閣樓拿衣服時，喬魯諾一直擔心如果等他出去米斯達又已經消失了怎麼辦，幸好這沒有發生。

上衣太小了露了一截腰在外面，褲子又過於寬鬆。米斯達把褲管塞進靴子，看見帽子時眼睛一亮。這套衣服混搭的相當詭異，但米斯達毫不在意，一把扛起喬魯諾，讓他坐在自己肩上。

「這個時間冰淇淋店都關門了，我們去動物園吧!」

他們真的去了動物園，米斯達帶他翻牆進去。大部分動物都睡著了，另一些則在陰影中，用閃著詭異光芒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們。

喬魯諾激動的告訴米斯達他從書上看來的動物習性，米斯達則回以:「這個我知道，你變過的嘛!」這樣難以理解的話。喬魯諾以為米斯達是大人，應該會知道更多。但想想他會魔法，又會時空旅行，已經夠厲害了，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跟不擅長的事情。

直到天微亮，米斯達把他送回家門前然後消失時，喬魯諾才驚覺，他或許這輩子說過的話都沒有這一晚多。


米斯達有時會連續出現，有時許久都不來。喬魯諾無法預測，但他學會了耐心，以及保持期待。隨著年紀增長，他注意到米斯達的年紀也每次都不同，有時是個青年，有時成了中年男子。但他的笑容永遠一樣，帶來的驚奇也從未消退。

他會毆打搶劫的小混混，然後拿他們的錢給喬魯諾買布丁、會帶著他【借】車。「你知道的，我們又不會把車賣掉。很快就能找到的，沒事啦!」然後在喬魯諾腳剛能踩到油門時就開始教他開車。他們也會保護酒吧前被糾纏的女人、光用氣場就嚇跑毒販。但更多時候他們只是漫無目的的閒晃、聊天，直到米斯達消失。

喬魯諾十歲開始，能看見米斯達【魔法】的真相，六個小人搶著吃披薩。米斯達說那是他的替身，又說喬魯諾能看見，那他自己的替身也已經覺醒了，只是還沒成型。

米斯達從未主動說起未來，但他有時會說溜嘴。會不小心管他叫BOSS，或是一身傷的出現，卻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。

而所有米斯達不在的日子，喬魯諾都在等待、準備，準備成為未來那個與米斯達並肩的自己。

3.

無論米斯達去到哪裡，一定會回來。喬魯諾對此從未懷疑，他有的是耐心。

「歡迎回來，麻煩先去洗澡再上床。」喬魯諾，長大的那個、金髮的那個，坐在床上看書。米斯達眨眨眼，一下不太能適應視角的改變。他嘴角還沾著鮮奶油，臉頰上有個唇膏印。

「剛去哪了?米斯達先生真是萬人迷。」喬魯諾放下書，手撐著頭看米斯達，而被看的人放聲大笑。

「你不會連自己的醋都吃吧!十一歲?記得嗎?」米斯達笑的捶枕頭。他剛回來，還沒穿上衣服，這倒也挺方便。

喬魯諾稍微有點臉紅，他想起當時自己是抱著多大的勇氣去親米斯達的，對方臉上古怪的表情還讓他不安了好久。

「你在戰鬥中穿越時空嚇到大家了，有人以為你中了替身攻擊。」知道米斯達會穿越時空的，就只有他們最親近的朋友。喬魯諾總是說把他臨時派去出任務，即使有人覺得古怪，也從沒有人質疑過。

「我又沒辦法控制。」米斯達擺出自己最無辜而迷人的眼神，喬魯諾嘆了口氣，把他拉過來接吻。

從以前一直都是這樣，別人都說擁抱可以感受到愛人確實存在，不會消失。但米斯達卻隨時可能從他身旁消失，但也沒關係，喬魯諾可以等他回來。命運與愛確實作為鎖鏈將他們緊緊捆在一起，不然要怎麼解釋，只會穿梭於自己生命時間中的時空旅人，為何一再來到喬魯諾身邊，改變了他的命運、他們兩人的命運，以及許許多多人的未來。

我永遠愛你，時間微不足道，過去、現在、未來都是一樣的，只要與你相伴就能掌握前進的道路。